“在異鄉重建故鄉——汗漫《紙上還鄉》新書分享會”,日前在上海鐘書閣成功舉辦。與會嘉賓深入探討了故鄉在作家文學創作中的重要意義,與現場觀眾一起,感受現代化進程中的鄉愁,以及故鄉、土地對人格的滋養與溫暖。
《紙上還鄉》是詩人、散文家汗漫的最新散文集。本書以豫鄂陜三省交界處的故鄉——河南南陽盆地為對象,展開個人化記憶和表達。作者通過書寫,在紙上不斷抵達和重建故鄉,既寫出了一己的盆地故鄉南陽,寫出了張衡、諸葛亮、庾信、韓愈、姚雪垠、周夢蝶、痖弦、南丁、喬典運、二月河等文人生活過的南陽,更寫出了鄉村生態與鄉民人格、思維方式、文化等千絲萬縷的連接,使整部書成為一個作家的心靈史,也成為辨認中國滄桑變遷的一個獨特樣本。
陸陸續續寫了二十余年
“故鄉就是故去的家鄉,就是一系列舊時光、舊事物、舊人物的組合,一個作家所要做的,就是在紙面上重建一個故鄉,承載過往,安撫當下,賦能未來。”談及創作初衷及構想,汗漫表示,這本書陸陸續續寫了二十多年,對故鄉南陽的辨認,也在不斷深化和拓展。他希望大家能夠通過這本書,認識南陽這一個非常有特色的盆地,看見屬于自己的那一個故鄉,繼而對我們共同經歷的種種創痛、變革與喜悅,保持記憶力和省察力。
在《文學報》主編陸梅看來,從中可以看到汗漫“散懷抱”和“在人間”的寫作姿態和寫作向度。陸梅提到,《紙上還鄉》中的第一篇《穿過南陽盆地》,那些鄉村土墻上的標語和蒼蠅亂飛的小餐館“充滿了痛感和喜感”,在這樣一個“時間折疊的時代”,它們總是輕易地被人忽略,而汗漫卻將其銘記于心并進行了細致書寫。
煙火氣與詩性表達相融合
“我讀這本書感到的是開闊,就像‘汗漫’這個名字一樣,遼遠,澎湃,像水一樣闊大又溫暖。”作家、批評家趙荔紅表示,汗漫將他的深情傾注于歷史的宏觀思辨,也落筆于那些小人物、花、農作物、燈歌等細節之中,對故鄉的書寫寬闊而具象,故能引起來自不同地域讀者的共鳴。同時,汗漫的語言豐沛又豪邁,在文字中實現了煙火氣與詩性表達的融合。
《思南文學選刊》副主編黃德海注意到,本書有著清晰的結構——卷一,寫南陽的地理和風俗;卷二,寫南陽的人物,集中于展現他們的風格、風骨和風采;卷三,寫風物,即植物、動物、花草和發生的大地之事,“先給我們一個遠景鏡頭,表明這個盆地在中國遼闊疆土上的位置,定位后再寫人物,再到風物”。“汗漫在這本書里寫到南陽的風情、風物、風俗,與諸多生活在此地的名人和普通人所代表的精神性相交疊,構建起一個‘紙上’的故鄉。歌于斯勞動于斯的人好像跟我們也有了關系,他們不光給南陽提供精神營養,也在向中原、向整個中國輻射。”
警惕流水線式地寫故鄉
“在當下散文中,可以大量見到對故鄉的描寫,似乎都是溫暖的、美好的、懷舊的,像戴了濾鏡去看故鄉。其實,每一個人的故鄉,都是駁雜的、參差多態,還應該以內窺鏡、望遠鏡,去辨認故鄉的種種隱痛與暗疾。”在汗漫看來,對故鄉主題的書寫,應警惕以消費主義的眼光,模式化地、流水線一般地生成陳腐的、不及物的文字。
汗漫認為,“故鄉與異鄉”,是每個人必然要面對的命題,去異鄉、回故鄉,是伴隨每個人一生的身體與精神的雙重活動。“異鄉和遠方,意味著一個人的精神世界和生命世界,在不斷擴張、不斷更新,給我們帶來自由,帶來無限的、新的可能性,同時也伴隨著種種不確定感。而不確定感又帶來種種焦慮和壓力,所以,我們還要時時回望故鄉和來路,以閱讀、寫作和思考,在內部重建一個更加理想的故鄉,繼而支撐自己把握當下、擁抱未來,使心靈能夠得到安放和寄托。故鄉使我們安定,異鄉使我們自由,這兩個維度,對于我們每個人而言都是必要的。”